人生在世,无非是我和我们,我既自己,我是谁、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;另一部分是我们是谁、我们的意义是什么。
而这些思想观念是世人的社会实践的驱动要素,只有想清楚了,才能驱动我们行动;这部分就是关于我的意义的部分;而关于我们的社会相关的等理解更深了之后再来总结。
韦伯:理性的力量
马克思·韦伯是第一个认识现代社会和反思现代社会的人,首先他认识到各种宗教中的救赎意义,需要用哲学理性来论证它的合理性,那么哲学理性就是万能的嘛,实际上不是,它只能用来分析事实判断分析,而价值的判断分析需要另一套标准。韦伯曾说“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面的东西”,科学理性打破了传统的价值判断,却没有建立起新的价值标准,也就无法为人们提供生命意义的指南,因为生命意义是一个价值问题。
而这种科学理性被韦伯称为工具理性,它只关心达到目的的手段是不是最优的,至于目的是什么,需要价值理性去判断。现代社会恰好是一个工具理性运用到极致的社会,从希特勒打造的军事系统到现在公司管理理念,都是工具理性发展的成果,社会呈现出机器的属性,人则被“非人化”,被看作机器的零件;现代人身处铁笼之中,即使有丰富的知识,成了专家,也不过是一种高级零件罢了。
这就是韦伯的,从“世界祛媚”到“诸神之争”到“工具理性扩张”以及最后的“现代的铁笼”,罗曼·罗兰说过:“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,就是在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,依然热爱生活”。
尼采:上帝死了
上面我们说韦伯认识到宗教中的救赎意义,需要用理性来论证它的合理性,而尼采就没有这么委婉了;它发出了可怕的宣言:“上帝死了”,对于西方人而且,否定了上帝,信仰的大厦完全崩塌,生命找不到了意义,人们就会陷入虚无主义之中。
之前西方哲学被称为形而上学,概括起来就是,相信在感知的表象世界背后有一个更真实的本质世界,相信这个混乱的世界实际上只有目的的,相信纷乱多样的世界背后有一种统一性,被统称为世界的真实性、有目的、统一性,而尼采认为这样的世界根本不存在。所以尼采的意思是:上帝死了,后果很严重,人们陷入了虚无主义中,翻译过来就是人生来就没有意义,尼采相信:人间最好的事情就是你没有生出来,第二好的事情是生下来之后很快死掉,最糟糕的就是你继续活着。
在古希腊神话中的,有个国王叫西西弗斯,它绑架了死神,想让人世间没有死亡,结果触怒了天神宙斯。宙斯为了惩罚西西弗斯,判处他做一件苦力,让他把一块巨石从山脚推到山顶。但是在抵达山顶的一刹那,这块巨石就会滚回山脚,让西西弗斯前功尽弃,于是西西弗斯就一次又一次的把这个巨石推向山顶,永远的做这件艰苦而又土陶的工作。诸神认为这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,
西西弗斯的命运就是人生的困境,一切都是徒劳。尼采同时提出两个概念,奴隶道德和主人道德。奴隶道德就是放弃自己生命的激情,用虚假的思想来约束自己、安慰自己,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虚假的观念之上。而主人道德,就是放弃一切幻觉,直面虚无和荒谬,像西西弗斯一样用生命的激情去自我创造,做一个勇敢的、荒谬的英雄。
在尼采的心中,超人能够在上帝死后,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,用自己的生命意志去创造,追求自身生命力的增长和完满,最终确定和实现自己的生命意义。总结起来就是人生虚无、理论虚假、生命强健。
弗洛伊德:理性人死亡
前面韦伯提到理性的力量,而弗洛伊德却宣称理性人的死亡。
他提出了几个概念,本我就是最根本的我,是人格的最底层,这里是无意识的领域,主要是人的本能欲望;而本我之上是自我,自我不是天生的,而是在成长和适应社会中形成的,自我有理性,会正视社会现实,重视常识和规则;自我在往上面就是超我,就是超越自我的部分,是我们心中的理想化人格。简单理解为欲望、理性、道德,层层约束。
在层层约束中,欲望被认为是力量最强大,最核心的,人的一生大多数时候都是道德和理性在想办法应对原始欲望。在以前社会中,道德最高,负责又宗教扮演,而现在社会的三者冲突中,反倒是压抑欲望的理性好像很残忍,而道德内疚感可能是虚伪的或者内疚的。
萨特:存在主义
萨特首先提出:“存在就是虚无”,他思考的出发点是人和物的区别是什么,他们多是存在的,但是人是有意识的,物品没有。人的意识本身是空的,只有在填充了相应的内容之后,人才获得了自己的本质。所以人没有什么预定的本质,人的在在原本就是虚无的,这个本质是有待形成的,所以就得出了“存在就是虚无”的命题。这也是萨特的“存在先于本质”的来源,先有了虚无的存在,然后我们才要找到自己的本质。
萨特把欲望叫做“生存物和存在物的复合”,就是渴望与对象合二为一,来解决人的虚无状态。人是自为的存在,不断为自己寻找本质,不断变化,当旧的欲望得到满足,人们会产生新的欲望。所以萨特说:“人是一种徒劳的激情”,我们总是有一种激情推动我们去占有、追求,但我们希望得到满足其实永远也无法实现。
人永远都不会是什么,而是永远都正在成为什么。所以人是自由的,自由是人的命运,人唯一的不自由就是不能摆脱自由。
而绝对的自由,又是绝对的责任,是一份沉重的负担,捷克作家米兰·昆德拉的小说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,说的就是自由的、虚无的、无限可能的我们,本来是很轻的美好的;然而这确实不能承受的,因为所有的选择、可能都是需要承担责任的,都是一份负担。每个人只能独自承担,这本书揭示了现代人的困境。
在人际关系中,人和人的交往往往是在为争夺主体性而斗争,在爱情中也不例外,到最后要么是受虐、在羞耻中享受快乐;要么是施虐,在内疚中感受愉悦。
所以萨特的存在主义,起点是虚无,终点是孤独,和昆德拉的小说完全是萨特的哲学对照。